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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悲歌绝千古——读《史记》之“刺客列传”

作者:admin文章来源:点击数:0更新时间:2014-04-04文章录入:admin字号:

      读罢《史记》之“刺客列传”,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尤其是发生在易水河畔的那个故事,更让人心生一股幽远而深重的悲壮与苍凉感。
      汤汤易水河,从远古流到今天,曾经沉淀和模糊了多少人与事,但是在我的心中,有那么一个形象,依然清晰、鲜活。他,衣带飘飘,寒剑萧萧;冷峻潇洒,风流倜傥;他,正气逼人,义薄云天;他,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威严压人的秦王大殿,几乎断了秦王的首级。即便由于阴错阳差,最终结果只断了秦王的一片衣袖,也足以让那位不可一世的枭雄悒悒不乐许久。
      他,就是千古义士——荆轲。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是他的绝唱,唱出的是刚烈悲壮、重义轻生、捐躯国难、永世不灭的壮士之魂,他和太子丹的投缘、默契、共同的抱负和诀别,为燕赵的悲歌文化特质涂上了厚重的基础色调。
      春秋战国时代,列国的纷争带来的大动荡、大分裂,造就了一批谋士、说客、刺客等风云人物。一些人不仅影响了那个时代,也流传千古。刺客就是在史册中留下重重一笔的人物。司马迁在《史记》“刺客列传”中记载了五位刺客。并说:曹沫之后百六十年而吴有专诸之事;专诸之后七十余年而晋有豫让之事;豫让之后四十余年而轵有聂政之事;自聂政之后二百二十余年秦有荆轲之事。可见,这些刺客都是不世出的英雄。
      然而,在这些不世出的英雄中,荆轲与专诸等刺客不一样。专诸杀王僚,报的是私愁,此举是小义;荆轲刺秦王,报的是国恨,是大义之举。荆轲之所以名扬千古,还在于他不仅有大义之举,而且他能够直发胸臆,唱出了千古悲歌。真正应验了古人的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与其说荆轲是刺客,不如说他是侠士、义士。
      侠士,文武兼备,他们不贪生而重操守;不贪利而重义;他们言必信,行必果,一诺千金。荆轲,就是这样的人,《史记》中说:“荆轲好读书击剑”。剥开一层层历史的碎片,我找不到当年荆轲读的什么书,但是,从他的言行中我可以猜测,他或许就是受了孔夫子儒家思想的影响。“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他绝非一般的侠士,他胸怀大志,应该是志士仁人一流。荆轲曾经以自己超人的剑术游说卫元君,没有被采纳,但是他不甘寂寞的心一直没有停息。在卫国,他曾经出手解救十余位贤士大夫脱离危急,他每到一个诸侯国,竭尽全力结交贤豪长者。
      荆轲有剑客的任勇仗义,又有读书人的理智与儒雅,在燕国,人们尊称他为荆卿。就是这位荆卿,他的涵养和大度曾经让不了解他的人误以为是窝囊。他曾经被剑术高超的游侠盖聂“怒目而视之”,随之“默然离去”;他曾经被邯郸的鲁句践“怒而叱之”,随之“默然逃去”。这些,是因为他胸怀大志,欲立大功,所以不拘小节。
      在燕都,他结识了生死之交——高渐离。他们喜欢终日饮酒,喜欢酒醉,酒醉之后高渐离击筑,荆轲和歌,相视大笑,已而又相泣,旁若无人。这是对生命的放纵与狂荡,在快乐和痛苦中绝对的忘我,这也是一个人对生命的彻底感受,犹如德国哲学家尼采笔下的酒神的悲剧快乐,是强大的生命力敢于与痛苦和灾难相抗衡的胜利之感。即使人生是幕悲剧,也不要失去悲剧的壮丽和快感。荆轲的大喜和大悲之情,决定了他是一个悲剧人物,他是那幕悲剧的主角,在那幕绝世的悲剧中他将淋漓尽致的释放出一般肉体所没有的强大之魂,这精魂,在燕地扩散流布,附着在未来燕赵的大地上,使世世代代的燕赵儿女的体魄里都流淌着不卑不亢、甘于国难的壮烈精神。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他时刻寻找那个能体现生命重于泰山的机会,等待一个足以让他流传千古的机会出现。
      是燕太子丹,那位身负国耻,不甘屈服于强秦的弱小燕国的太子丹,给了荆轲一个主演悲剧的机会。
作为战国末期燕王的太子丹,不屈于强秦。当作为人质的他,从秦国逃回以后,一直在找机会报复秦国。他“奉养勇士,无所不至”。荆轲就是一个可以担当这个使命的人物。
      而把荆轲推荐给太子丹的正是处士田光。田光和荆轲是忘年之交,交情的基础是在他们的人格构成中,壮士之魂占着绝对的优势。田光为了承诺太子丹,他先行了慷慨悲壮之举。他“偻行见荆轲”,希望荆轲能够帮助太子完成抗秦大计。并以死来激励荆轲。
      如果,不是太子丹的急于求成,荆轲在刺杀秦王的路上,也许会少了坎坷,因为当时,他在等的人,是一个剑术和心理都很成熟、稳重的人,而不是后来与他同行的“色变振恐”的燕国勇士秦武阳。
      如果,荆轲不是一诺千金的英雄,他也不会毅然决然地怒斥太子丹:“何太子之遣?往而不返者,竖子也!且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强秦,仆所以留者,待吾客与俱。今太子迟之,请辞决矣!”。
      荆轲深知此次行动凶多吉少。在此时,他的勇和谋却让步给了承诺。这一承诺,在易水河边,被他的义举唱响。
      在易水河边,当高渐离为他击筑送行的时候,他如以往一样和而高歌,歌声凄怆悲凉,在场的人都垂泪涕泣,接着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羽声慷慨,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就车而去,终已不顾。”
      他这一不顾的离去,是永久的离去。
      他的离去,虽然并未结束历史的悲剧,但是,他血液里的壮士之魂却在历史的长河里绵绵不绝的流淌着,他的绝唱也依然在历史的天空中回荡着,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燕赵儿女,为国捐躯,为国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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